雁西恢复意识的时候,自己正被人捏着下巴灌参汤,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像一只生锈的铁钳,箍得自己生疼。
“乖,快喝,快喝,可别死了,死了你给我带回来的礼物就没用了。”犹如老风箱里嚯出来的声音,干枯难听至极,那曾经笼罩自己多年的阴影又漫天盖地地扑了下来,雁西的一颗心被熟悉的恐惧攫住。
“哈哈,好小子,原来你跑出去就是为了给我带回来这个,”干瘪老头将空了的碗随手一扔,开始踱步,绕着雁西自言自语,“这不是中原的毒,好家伙,我居然没见过,太棒了,真的太棒了!”说完抑制不住高兴地大声笑了几声,又神神叨叨地出了门。
雁西幽幽地睁开眼睛,房中只一丝荧荧烛火,分不清外面时光,不大的房间里星罗棋布般摆满了木桶,每个木桶中都坐着一个半大孩童,闭着眼睛一动不动。
浓重的药草味道充斥着雁西的鼻腔,来自于那些木桶中。
而雁西自己也正坐在其中一个木桶中。
雁西心里恨极了,缠绕了自己多年的噩梦,一朝再次变为现实,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。倏而他却笑了出来,心底想到城墙脚下那个火红的身影,心底溢满了满足。
若我这条不值钱的贱命,能够帮上你哪怕一点,我这辈子也便圆满了。这冰冷人间走一遭,见过你,便足矣。
雁西想着这些,再次陷入沉睡。
雁西身下的药水是他体内毒性的催发剂,很快他的眼角,双耳,鼻孔和嘴里都流出了浓黑的血液。
那干瘦的老头捧着一本古籍再次走了进来,看到雁西那满脸的鲜血欣喜若狂,举着牛油烛凑近雁西的脸细细观察,忽地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,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草木香。
老头愣了愣,猛地拽住雁西的后领子,一把把他拖出药桶,像扔一把稻草一样扔在了地上。他神情兴奋地扒着雁西身上的衣物,果然看到从雁西尾椎骨向脊背的方向,蜿蜒地攀着一丛藤蔓般的青痕。
“果然,是撒果树,哈哈,我找到了,我找到了!”老头高兴地手舞足蹈,转瞬间又安静下来,“可是这东西,我没见过啊,”他哗哗地翻着手上的古籍,喃喃道:“南疆?产自南疆的树不对啊,如果只是撒果树的话,为什么会七窍流血呢不对不对”入了魔一样,丢下身后躺在地上的雁西又走开了。
这时,那个将雁西抬进来的小少年在门口堵上老头,干巴巴地说道:“师傅,门外有很多百姓来看诊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老头一巴掌扇着闭了嘴,“关门!看什么诊!没看我正忙着呢吗。”
那个少年面色丝毫未改,毫无知觉一般,“是”轻轻地答了一声,在老头走开了之后,正欲抬脚离去,眼光瞟到屋内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雁西,站了半晌还是回转过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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