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要摔碎了一般。老子就问伙计要了个火把,照着脚印去寻她。走岔三四回,总算最后一条路上,找着了。她,她竟然敞开了外头的皮袍,仰趴叉地躺在枯树底下。我赶紧去背上她,往咱住处来。”
满桂一气儿说到此处,目光挪开,投向床榻处。
借着油灯的微光,郑海珠分明辨出,这糙汉的眼里,泛上了怜悯之意。
“唉,夫人说得没错,她实则就是个小姑娘,”满桂叹口气道,“什么可敦嬷嬷,其实还没我妹子岁数大。也是造孽,年轻轻地陪嫁过来,骡子似地四处跑。夫人问问她吧,遭啥委屈了。咦,不对……”
郑海珠听满桂最后一句,问道:“怎了?”
满桂道:“咱刚进城时,不是有个外喀尔喀的小王子向她献殷情么?那小子长得不赖,还受林丹汗器重,荷卓姑娘若要急着嫁人,嫁他不好么?”
“嗯,我记得那人,”郑海珠点头道,“叫‘超可图’,因为信红教,得林丹汗的宠信。昂格尔那样信黄教的台吉,不喜欢他。说起来,今早林丹汗和苏泰出城去请上师的队伍里,我瞧见这个超可图了。”
满桂垂眸,盯着摇曳的灯光。
他懊恼地发现,自己已然向夫人禀报完了原委,竟有些不想拔腿开溜。
当然不是还想和夫人唠嗑,夫人又没再赏他银子的意思。
因为谁,咳,不说了,今晚发现了荷卓古怪又堪怜的一面后,满桂到了此际,才觉得,自己也开始莫名其妙起来,总想再瞧一眼那小丫头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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