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客说了一句客套话,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殿阁,向外走去。
璎珞走到长公主身侧,俯到她耳边,小声道:“长公主,大理寺范寺卿携了尚方斩马剑,带了皇城司的人突然到访,被昌郡王府的护卫拦在外头,说什么也不让进来。”
看到璎珞,荣郡王唇边勾起了一缕饱含深意的笑,只是这笑稍纵即失,没有任何人察觉。
端郡王惊惧到无以复加。
昌郡王执掌兵权,位高权重,若不能趁今日拿到犯私证据,想要再办他,无疑是难上加难。
你大理寺卿,胆敢仗着陛下之威,在郡王爷寿辰之日闹事,可有想过,我家郡王爷深受陛下信重,圣眷正隆,倚仗的也是陛下之势。
“哪有这么神,”姜扶光也不否认,“药酒只是辅助,说来还要多谢姬公子慷慨赠药,外祖父这才得已康复。”
所以范大人才会如此行事。
当天上午,南兴帝便下了圣谕,王公犯法与庶民同罪。
承安侯为了立储,筹谋得来的战功,竟是搬起石头,砸了自己的脚。
谋逆和谋反,怎可混为一谈?!
郡王府长史脸色很难看,好言相说了半天,范寺卿始终不给面子,饶是长史修养再好,也不禁沉下脸来,看范寺卿的目光透着不善,连态度也强硬下来。
这样看来,她也不能袖手旁观了。
倒像是,昌郡王本身牵扯上了私盐,而今日往来的礼数中,很可能有昌郡王涉嫌私盐的证据。
不等她多想,璎珞便匆匆走来。
“持械犯私,千百成群,对抗朝廷,朕当私盐何以如此猖獗,原是尔等仗朕顾念血脉亲伦,便猖獗成性,目无王法,行谋逆之举,还指望朕从轻发落?眼中可还有朕这个天子?”
姜扶光心中一片凝重,心知彻查私盐,是为了清除隐藏在宗室里的残党,可如今连昌郡王也牵扯了私盐,残党对宗室的渗透,令姜扶光毛骨悚然,背心骇然蔓出一片寒意。
端郡王听闻此言,当即伏地不起,抖着声音:“臣不敢,请陛下明察。”
也因此,范寺卿办案丝毫没有顾忌,此番带皇城司过来昌郡王府,肯定是为了查案。
大庭广众之下,能令堂堂郡王爷轰然变脸,肯定不是什么小事。
紧跟着,他识趣地转过头去,与一旁的端郡王说话。
“不敢,”南兴帝咬着这两个字,冷笑连连,“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?”
“朕今日若行了包庇纵容之举,来日你们也不会念朕皇恩浩荡,反会仗着贵宠,愈加肆无忌惮,今日是持械犯私,千百成群,对抗朝廷,来日是不是就要聚众成势,持械谋反啊!”
姜扶光不由一惊,搁下杯盏:“怎么回事?”
你圣眷正浓,受陛下信重,我大理寺那可是奉皇命行事,冠冕堂皇,名正言顺。
此言,也算有理有据。
一时间,二人僵持不下。
长史蹙眉,郡王爷寿辰之日,府里这么多宾客,若真让范寺卿带着皇城司的人,堂而皇之地进府,昌郡王府的威严何在,郡王爷的颜面何存,今后如何要在朝中立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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