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地址:体检时,医生因为脖子上淡淡的勒痕,将我划入有自杀倾向。
然而,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自杀了。
许驼最后的一刀从我勒痕的正中向上刺,让伤口看上去深而可怖,但因为位置避开所有的要害,所以哪怕看着吓人,本质只算是轻伤。
伤好了,伤痕留在了勒痕中间,看上去如同切断绳索的一刀。
从疗养院出来的那天,刚好是周叔功成身退的日子。他平安退休,办了一桌酒席,大家热闹了一个通宵。
第二天,周叔联系我,想和我谈谈。
他退休了,无事一身轻。我们约在家楼下的餐馆,点了两个炒菜。
“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你。”他说。
记住本文地址:我愣了愣,以为是听错了。
“你很小的时候,我就和老戴抱怨过你,觉得你不亲人,不开朗。”他说,“我和老戴都没读过什么书。他是希望你当个读书人的,所以觉得你这样才好,能静心读书。”
“你没看错我。”
“我看人很准。你那时候读小学,我就感觉你以后得闹出要命的事。你爸看人太不准,那时你家招房客,我提醒过他,让他最好招个一家三口,这样的人家会为了谁洗碗吵架,会为了小孩补课班的钱发愁,是正常人家。他不听,招了那个人。他有他的理由,觉得房客如果是一家三口,会吵到你读书。”他放下筷子,长叹一声,“我看得出,你太容易被那种不正常的东西吸引了。”
我笑笑,没说话。
他现在退休,有许多话也能说了。在调查时期,周叔冒着巨大风险替我压下了许多事。他犹豫过,但为了老兄弟留下的独子,还是帮了我。
“以后,我再也帮不了你了。雪明,我老了。”菜太辣了,他点了支烟,我也点了,“可你不用觉得我是个老古董。其实我懂你的,我遇到过很多误入歧途的年轻人,许多根本不是误入,是自己冲进去的。道理很简单辣椒和花椒明明让人嘴里发痛发麻,可人就爱吃这些重口味的。别看新闻里一个个痛哭流涕、后悔自己做错了事、保证痛改前非……”他伸手拿掉我手里的烟,在桌上熄灭了,“其实一旦尝过那个味道,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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