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交叠,肘部蹭过联珠的,二人明了。
纾意落座,张氏扯过她的手来,“本已穿戴好了,只是这衣裳被个没用的小婢泼了盏茶,现下正寻新的呢,一团忙乱,倒让意儿见笑了。”
“伯母说的哪里话,过长公主府赴宴自然是要样样周全的,时候尚早,让二姐姐静心妆扮就是。”
小丫鬟奉上茶盏,纾意接过对她笑笑,捧至鼻尖轻嗅,氤氲的水汽衬得更是眉目如画,小丫鬟脸一红,躬身退下了。
张氏让侍女们将熨烫好的衣裙置于日光下,比对着哪一套更加打眼却不光华刺目,看来看去还是选了件嫣红银丝芙蓉绣纹的,又选了几样光泽温润的珍珠首饰,着人送进内室让林绮月换上。
侍女又收拾了藕荷色的广袖纱袍和深雪青的披帛,想一同送进去,却被张氏拦下,换成了洒金海棠红的。
林绮月在内室由侍女服侍着穿衣,透过窗纱却看见纾意清丽的侧影,从前便存下的嫉妒不由又钻了出来。
老安平侯以军功获封,其实也没什么家学渊源,长相也是英武朗阔,可她总觉得,这样英气的特点长在她脸上便是格格不入。
她想要的自然是楚楚可怜、温婉姝丽,像那话本之中眉眼含泪,一回眸便能让郎君们怜惜的娇弱佳人。
可林纾意就不一样了,没得祖父的英气,却极像她那个克死三叔父、又克了自己全家被罢黜的灾星娘。
林绮月心里头嫉恨,自从徐氏嫁进来,祖父便不喜欢二房的人了。明明都是一家子骨肉,自己不过去徐氏房中拿几支钗环几块点心,就算不小心碎了一只美人斛,这又怎么了,府里难道还缺这点银子吗?
祖母也嫌自己不该,三叔父也不疼爱自己了,定是这徐氏吹的枕头风。三叔父官越做越大,自是他自己有本事,跟徐氏什么关系?怎么都夸起她来了。
她面上表情变了又变,不由又想到现下三叔父没了,徐氏自家也倒了,还病病歪歪一副要断气的模样,还不是得仰仗二房才有檐角给他们蔽身,又笑了起来。
替林绮月梳妆的侍女看得心惊,怎么月娘子今日一会恨一会笑的。
林绮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,要不是娘说面子上得过得去,还要拿捏着徐氏,林纾意才会乖乖替她嫁去定远侯府,她早就日日去折腾她了。
侍女们为她梳好妆,她自己挽上洒金的披帛,取了把白玉柄的团扇,摇曳着出门去。
“二娘子真漂亮。”
“是呀,这次宴上定是大出风头。”
门外侍女妈妈们句句夸着,张氏听着眉眼舒展,连忙作出慈爱的样子,一手一个,携着林绮月和林纾意出门赴宴去。
定远侯府仍是那副空寂模样,一位黑衣近侍拎着提篮,像是进主院为尚在昏迷的定远侯擦身。
他进了屋内密室,禀告道:“侯爷,前几日窥视的眼线还需留着吗?”
纱屏后传来流水之声,像是侯爷正为海棠花枝添水,近侍只能看见他朦胧侧影和一抹娇嫩粉红:“不必,由他看罢。”
卫琅知道,那是张氏花重金贿赂来的,一个洒扫仆役而已,没什么打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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