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色布料早已褪得发白,零星地几处打着补丁,软塌塌地落在地上。
像极了当年自己跪在地上求那些人放过虞家,却依然被人踩踏。
她一言不发地蹲下身,将包袱捡起揽入怀中,捏着布料的双手用力收紧,指尖泛白。
余安站起身,一双杏眸冷了下来,鬓角的细汗随着起身的动作垂落至眼角也毫不在意,“明鸢姑娘,你不应当不告知我一声便乱拿我的东西。”
“乱拿?”
明鸢反问,指了指敛房前处的架子,“那处架子上的茎叶是大理寺花重金买来,中了许久才存活一株的焚香草,你这块布昨夜将它压死了!”
这株草是陆允时去别处寻来的,因那株草焚香对判断死者时间十分有效,但却脆弱不容易存活,悉心照料许久才有了今天的样子。
余安顺着手指望去,果然能依稀看到一个绿芽的枝头垂倒着,没有了生气。
她垂落至一处的手紧握成拳,自知这次是她犯了大错。
但这并不是随意扔她东西的缘由。
“明鸢姑娘,我昨夜去敛房误打翻了水,将包袱弄湿了。那处架子时常晾着些东西,我才会错将包袱放在上面压坏了焚香草,但是......”
余安抬眸,微微垂落的眼尾无甚攻击力,如同山间的麋鹿,“你不应当扔我的东西。”
少年眼里露出愤然,但紧抿着唇似是克制,语调也温软,即便是带着怒气,也宛如丝雨那般轻柔。
见到这样,明鸢似乎更气了。
她连吸了数口冷气,眸光凌厉:“你莫要混淆视线!你弄坏了焚香草,等大人回来了如何交代?难道说你晾一块破布压死了吗!”
又道:“还真看不出来,堂堂一个男子,形式言语跟个深闺中的金枝玉叶一般,你才来大理寺多久,就这么会摆谱了?陆大人容不下你这样的人!”
连连数句将余安堵得哑口无言,她生性不愿与人争执,前十年又鲜少出世,自上京以来还未与人发生过这样的争执。
她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句,陆大人容不下你这样的人
思及这些日子里,陆允时对自己不耐烦的态度,瞥向自己的眼神带着质疑和嫌恶,余安垂下头,发觉自己竟无法反驳明鸢。
她没资格说出“允时哥哥他护我,他只护我”这样的话。
因为她早已不是虞桉,而是余安。
“发生何事?”伴着路上碎石作响,一道略带磁性的嗓音传来。
众人闻声回望,只见陆允时身穿月白色常服,乌发上沾着点点朝露,冷淡疏离的眉眼不待一丝人情。
紧执长剑的手从衣袖中露出一块白皙的肌肤,与上面的青筋两相映照,莫名带着一股诱惑。
不及弱冠之年,便是大理寺卿,面容俊逸非常,这样一个男人及讨女儿家欢喜。
余安默默用余光打量,那双程亮的银靴向她走近几步。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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